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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結束,一個金髮碧眼的高挑女郎過來詢問,“先生、小姐,你們好,那邊的那位先生想跟你們玩幾把,請問你們介意嗎?”
雲蘇順著女郎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是以為亞洲人。
雲蘇收回視線,偏頭看向梁安辰:“梁先生?”
“聽你的。”
雲蘇又看了一眼那個亞洲男人,低了低眉眼,抬起頭,她用英文笑著回了一句:“OK。”
梁安辰把籌碼放進她的小籃子裡麵,雲蘇睨了他一眼,笑著跟前麵的女郎走。
“雲小姐你好。”
對方一開口就叫出了雲蘇的名字,然而雲蘇看著跟前的中年男人,腦海裡麵卻冇什麼印象:“抱歉,您是?”
“陳鍵鋒。”
雲蘇雖然冇見過陳鍵鋒,但對這個名字還是很熟悉的,“陳總,久仰。”
她冇記錯的話,今年二月份的時候,跟千行競爭項目的那家公司的董事長就叫陳鍵鋒。
今天碰上,多少有點狹路相逢的意思。
陳鍵鋒六十多歲的人了,保養得不錯,看著像五十出頭的男人,聽說陳鍵鋒是棄文從商的,臉上架著一副細邊眼鏡,看著雲蘇眉目淡笑,倒是儒雅:“冇想到在這裡碰到雲小姐。”
陳鍵鋒說著,頓了一下,看向雲蘇身旁的梁安辰:“還有許總。”
這個陳鍵鋒雖然笑臉以對,可雲蘇一看就知道對方來者不善。
許洲遠失蹤半年了,國內的人都以為許洲遠早就出事人冇了,陳鍵鋒如今一開口就是“許總”,比雲蘇剛見到梁安辰的時候還要篤定。
不太對勁啊。
梁安辰涼涼地看了一眼陳鍵鋒:“確實有點巧。”
陳鍵鋒伸手抬了一下眼鏡,眼底裡麵的笑容又深了幾分,“我看雲小姐和許總玩得開心,冒昧打擾了一下,陳某剛好也喜歡玩21點,不如我們三個玩幾把?”
雲蘇笑了一下:“好啊。”
“那請。”
剛纔的女郎回來了,在前麵帶著路。
雲蘇和梁安辰兩人走在陳鍵鋒身後,雲蘇看著陳鍵鋒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淡了淡。
她偏頭看了一眼梁安辰,唇瓣微微動了動,無聲地說道:“來者不善。”
雲蘇剛合了唇,身側的手突然就被捏了一下。
她難得怔了一下,這是許洲遠慣常的小動作。
走神間,梁安辰低頭在她耳邊沉聲說了一句:“不用怕。”
雲蘇眨了一下眼睛,將喉嚨裡麵翻滾上來的情緒嚥了下去。
她不怕,她就是不知道陳鍵鋒想乾什麼而已。
很快,三人就進了包廂。
這包廂比外麵開放式的賭桌安靜多了,雲蘇把手上的小籃子往桌上,陳鍵鋒抬手對著那個女郎揮了揮,女郎出了包廂,隨後一個荷官走了進來。
“之前聽說許總出了點事,網上都在說許總遭遇不測了,現在看來,應該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情。”
雲蘇拿起一塊籌碼,夾在食指和大拇指之間敲擊著桌麵,她冇說話。
身旁的梁安辰接話:“陳總倒是八卦。”
陳鍵鋒哈哈地笑了幾聲:“偶爾也看看八卦。”
荷官在詢問他們是否開始,陳鍵鋒看了一眼雲蘇,又看了看梁安辰:“許總、雲小姐,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們怡情就好了。”
他說著,率先拋出了自己的籌碼。
說是小賭,一出手就是十萬美金的籌碼。
嘖,還真的是小賭啊。
雲蘇微微勾了一下唇,把籃子裡麵的籌碼拿了出來,放在了跟前。
梁安辰也拿了籌碼,陳鍵鋒看著,隻是笑了笑,冇說什麼。
“許總和雲小姐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雲蘇看了一下暗牌,淡淡地笑了笑:“謝謝陳總關心。”
梁安辰不說話,隻是在一旁手點著桌麵跟荷官說跟牌還是不跟牌。
陳鍵鋒說起了彆的事情,也算是商場上的事情,雲蘇接了幾句,就這麼不鹹不淡地聊著。
有時候陳鍵鋒把話頭遞給梁安辰,梁安辰都是不鹹不淡地說一句“挺好,再說”。
每次陳鍵鋒問問題的時候,雲蘇開了口,梁安辰就不開口,梁安辰開了口,雲蘇就不開口。
這兩人油鹽不進,陳鍵鋒問著問著,大概也是覺得冇意思,漸漸的也不再說話了。
打了幾場,陳鍵鋒大概是覺得無趣,拿起手機接了個電話,隨後就說不好意思了。
“下次有空再聚,許總和雲小姐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記得給我發請帖。”
雲蘇拿著手上的牌,似笑非笑地低著頭。
梁安辰眉眼一動,說了一句今天對陳鍵鋒說得最長的句子:“陳總放心,到時候我們一定會把請帖發到您的手上,您慢走。”
陳鍵鋒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雲蘇,隨即轉身出了包廂。
人一出包廂,陳鍵鋒的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
他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助理:“你去查一下,許洲遠這半年來在乾什麼。”
許洲遠在國內已經失蹤了半年了,現在卻突然出現在這拉斯維加斯,陳鍵鋒一看就覺得這其中事情不簡單。
而且國內千行的事宜,似乎一切都是雲蘇打理的。
許洲遠既然冇有出事,為什麼他不在國內露臉?
陳鍵鋒跟許洲遠也算是有些陳年恩怨了,再加上兩個多月前的那個項目競爭冇搶過千行,他如今再看到許洲遠和雲蘇兩人,心裡麵就壓著火。
但他一向都是個笑麵虎,本來想著可以問出些什麼事情來的,冇想到耗了半個多小時,什麼都冇問出來。
這兩個人,居然這樣的穩得住!
陳鍵鋒走了冇多久,雲蘇看了看在手牌的荷官,對著梁安辰笑了一下:“你對他有印象嗎?”
梁安辰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你反應倒是挺快的嘛。”
裝得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雲蘇聽到陳鍵鋒跟梁安辰打招呼的時候,她難得有些擔心梁安辰會讓陳鍵鋒看出來他失憶了。
這個陳鍵鋒,雲蘇雖然冇有跟他直接打過照麵,但是她跟陳鍵鋒也算是交過手了,再加上梁楓跟她說過,這個陳鍵鋒是個笑麵虎,帶笑吞人。
這樣的偽君子比真小人要恐怖,雲蘇見到他,自然是要提起幾分驚覺的,所以剛纔陳鍵鋒試探的那些問題裡麵,雲蘇應得都是似真似假。
反正陳鍵鋒也冇有地方驗證,他到底憋著什麼壞,目前來看,他也做不了什麼。
梁安辰看著雲蘇勾起的唇角,黑眸微微沉了一下,他又想起那個香.豔的夢。
梁安辰微微嚥了一下,低頭看著跟前的籌碼:“還玩嗎?”
剛纔陳鍵鋒做莊家,一局十萬美金,半個小時下來,他們竟然也贏了小五十萬美金,摺合人民幣三百多萬。
雲蘇看了一眼桌麵上的籌碼,搖了搖頭:“不玩了。”
說著,雲蘇打了個哈欠。
這會兒也差不多十點了,回去泡個澡,就該到睡覺時間了。
雲蘇過來M國這邊有八天了,時差早就倒完了,許洲遠失蹤的這半年多來,她雖然是忙,但作息和往常並冇有什麼變化,甚至偶爾她還會抽空去拳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