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三雙期待的眼睛,月流霜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幾日多虧三位師弟不遺餘力地幫我蒐集符書,剛剛那些就送給你們了,隻要不隨意轉手就行。”
這三個赤霞峰弟子都來自雲家,而雲家與無極宗向來交好,每年都為無極宗提供大量靈脈產出的珍奇寶物,包括但不限於各類煉器原料、能增進修為的靈果及功能各異的法器。無極宗也吸納了許多有天分的雲家子弟入宗修煉,為雲家培養實力強勁的修士。總而言之,無極宗與雲家和衷共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然,無極宗這樣規模的大宗同時與數十個強盛世家保持著類似聯盟的關係,其下又依附著眾多小門派及小家族。
作為世家大族的子弟,替月流霜找些符書其實是輕而易舉的事。三人不好意思地相視一笑,“不瞞師姐說,我們幫忙其實也有少主的授意。”
當今雲家的少主,雲連溪?
月流霜對這人有印象,但不知為何,自從她那日將孔教習的講堂牆壁破開一個大洞後,雲連溪和趙庭軒有點躲著她的意思,很少能跟他們正麵遇見。她對二人覺得自己凶殘一事毫無察覺,聽三人這麼一說,倒是心生謝意。看來,得尋個日子去赤霞峰好好拜訪一下才行。
與此同時,無極宗大殿內,玉階之上的宗主之位空著,階下兩側相對坐了四位修士。
白鬚白眉的老者看完手中的練武場破損報告,額頭青筋凸起,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候在一側的青衫男子趕緊上前接過,見長老動怒,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些。
“周師叔莫動氣呀,又不是什麼大事。”赤霞峰峰主蕭霄悠然自得地飲了一口茶水,輕薄的霧氣繚繞,隱約可見在他眉眼間笑意盈盈。
周長老見他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心中怒意更盛,鬍子氣得一抖一抖。“真是不像話,謝晝清教的好徒弟,短短幾天的工夫搞得練武場滿目瘡痍,身為親傳弟子不以身作則愛護場地,反倒如此大肆破壞!”
蕭霄聞言揚了揚眉,“師叔這就言重了,年輕人嘛,年輕氣盛搞點破壞有什麼稀奇?在座的哪位年輕的時候冇鬨出幾場亂子,小師妹數百年前還把半個無極湖給填了呢!”
他身側的位子上,一藍衣女修掩唇咳嗽了兩聲以掩飾尷尬,此人正是隱離峰峰主應容,與蕭霄、謝晝清同為無涯子的親傳弟子。
“都是陳年往事了,師兄還是不要再提了。”應容嗓音溫軟,白玉般的麵龐上掛著柔和的笑,蕭霄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威脅之意。
於是他話鋒一轉,“不過話雖如此,此舉的確是有些不妥啊,須得小懲大誡一番。”
周長老卻是不讚同地瞪了他一眼,“隻是小懲如何服眾?她身為劍修,連劍都毀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看著周長老吹鬍子瞪眼的模樣,蕭霄頓時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眾所周知,周長老周肅是獨立於尋劍峰的劍修,掌管直屬無極大殿的司劍閣,而且是個出了名的劍癡,對劍愛惜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如果說一般劍修會月下拭劍,且對劍自言自語直到天亮,那麼周肅就是不惜用龍肝鳳髓擦劍的極端愛劍人士。這樣的劍癡,自然是對月流霜毀劍這一大逆不道的行徑感到難以容忍的。
所以,周長老前麵說了那麼多,真正讓他動怒的並不是月流霜對練武場的破壞。
在座的師兄妹兩個自然心照不宣,倒是周長老身側一直未說話的曹閣主開了口:“不若將景和仙君請來,好言相商一番,未必一定要重罰。”
這話聽著是在調解矛盾,但瞭解謝晝清和周肅的人卻都聽得出來是在明晃晃地拱火。
周長老本來就對謝晝清的作派頗有微詞,尤其是看到宗務大會他空著的座位時總是會冷哼一聲,並連說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