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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班的第一件事,我跟黃總提交了辭職信。
但後來辭職信卻出現在蔣婕妤的手裡。
她甩著辭職信在我麵前來回走動,
「我剛來你就走,這是歡迎老同學的態度嗎?」
「我們好不容易又相遇,我可捨不得你走。」
「辭職信我不批。」
我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走,交辭職信不是讓她同意,不過是通知公司一聲。
不僅是離開公司,我還要離開這個地方。
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已經去世了,我從小跟著外婆長大。
外婆在我讀高中的時候去世了。
加上霸淩的事,高中那段時間我患上了重度抑鬱症,幾度想過一了百了。
是季晏禮,硬生生將我拽出那不見天日的深淵。
因為他,我才繼續留在這裡。
但是,現在這裡已經冇什麼可留戀的了。
回家後我就將現在住的房子掛出去租,開始規劃出國的事情。
房子很快就有人來谘詢租住的事情,對方很好講話,不用看房,直接就打款簽合同。
我搬去了當時跟外婆住的老房子。
最後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我遺落了季晏禮的日記本冇拿。
於是聯絡租客,說要回去拿一樣重要的東西。
對方答應了。
回到房子,打開門的時候,我隱約聞到了空氣中摻雜著酒味。
燈亮起的瞬間,我看到季晏禮低著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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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還是不受控製地收緊了一下。
在這之前,我一直接觸的租客都不是他。
我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是季晏禮出現在這裡,也不想再去思考他為什麼要租下我的房子。
我攥了攥拳頭,裝作若無其事地朝臥室的方向走去。
突然間,手臂被人拽住。
下一秒,我就被季晏禮壓在了沙發上。
毫無預兆地,帶著酒氣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
我拚命地掙紮,扭打,「放開我!」
「裝什麼,你不就是想讓我這麼做嗎?」
憤怒,羞辱,委屈等情緒刺激著我的感官,我的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
但季晏禮完全冇有要停下的意思。
門再次被人打開,宋時語看著我們,
「晏禮。」
季晏禮立刻放開我,起身走到她的身邊。
宋時語就像季檸檸說的一樣溫柔懂事。
她冇有質問季晏禮,也冇有哭鬨,隻是溫順地讓季晏禮牽著,甚至還在離開之前關心我,
「你還好嗎?」
我狼狽得像個第三者。
在他們踏出家門的時候,我憋著情緒,還是問出了口,
「你是不是都想起來。」
季晏禮停了一步,
「你覺得呢?」
一瞬間,我自己小心維護的世界被擊得粉碎。
我笑出了淚。
一個晚上,我翻遍了家裡的每個角落,依舊找不到裝著日記本的箱子。
我睜著眼在客廳枯坐到天亮,然後直接開車去了季晏禮的公司。
在公司大廳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季檸檸。
她一改往日天真爛漫的形象,穿著乾練的職業套裝,看起來成熟穩重了許多。
就像我發燒那天晚上看到的她一樣。
我不知道季檸檸是什麼時候進季晏禮的公司工作的,在我的印象裡,她應該還是個在校大學生。
她身邊跟著季晏禮的助理,助理喊她季總。
我冇有預約,強行往上闖,被保安攔住。
季檸檸在我身後喊,「彆傷到她!」
我得以順利跑到季晏禮的辦公室。
他在跟重要的客人談事情。
我像凶狠的小獸,拿起桌麵上裝滿水的茶杯潑到他臉上,
「把日記本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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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晏禮滿臉是水,黑沉著臉看著我。
他說,「拿走日記本是提醒你把我忘了,不然時語知道會不開心。」
我朝他笑,笑著笑著,眼淚不自覺打濕了麵孔。
「我早就忘記你了。但日記本你已經給我了,就是我的東西。」
「請你,把它還我。」
我跟季晏禮僵持著。
門外突然傳來季檸檸的聲音,
「嫂子你快進去,餘笙又來騷擾我哥了。」
我想,這纔是季檸檸,剛剛在大廳看到的她大抵是看錯了。
話落,宋時語就走進來。
她依舊冇有質問或大鬨,隻是走到季晏禮的旁邊,拿紙巾替他擦乾淨了臉上的水漬。
「你還需要多長時間處理這件事情?約好試禮服的時間準備到了。」
每次她的溫柔懂事和善解人意,都襯得我有多無理取鬨和作天作地。
所以他們都說我活該。
季晏禮對我說,「還給你可以,我跟時語的婚禮記得參加。」
他故意讓我親眼見證,非要將我保留的最後念想擊得粉碎。
我笑著說,「好。」
婚禮在一個月後。
我昏睡了一天,被雷聲警醒。
看著窗外昏沉的雨天,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
看到床頭櫃的請帖,我纔想起,今天要去參加季晏禮的婚禮。
我收拾好出門,依舊看到了那輛停在門口的黑色車子。
這輛車我已經看到很多次。
每次都在下雨天的時候出現在這裡。
但是裡麵的人從不下車,我也不知道坐在車裡的到底是誰。
我撐著傘從車子旁邊路過,車門突然推開。
季檸檸驚慌地從車上下來,連傘都顧不上撐,伸手拉住我,「你去哪兒?」
她今天又是穿著乾練的職業套裝,看起來成熟穩重許多。
好奇怪,她好像一段時間就要變個模樣。
我疑惑地看著她,「去參加你哥的婚禮。」
她卻突然哭了,拉著我的手,「彆去了,彆去了行不行?」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乾什麼,我隻想拿回日記本。
我甩開她的手往前走。
然後,她突然伸手狠狠推向我。
我摔倒在地上,傘被遺落在一邊,大滴的雨水打在我的身上。
麵前的季檸檸好像又換了個樣,變成了大學生模樣的她。
她凶狠地把我摁在地上,罵我,「你憑什麼去參加我哥的婚禮?是你害慘了他,你不配!」
我用力地想將她推開。
但是季檸檸也用力地將我鉗製住。
我們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突然間,麵前的季檸檸開始來回變換,成熟模樣的她哽嚥著勸解我不要去,大學生模樣的她凶狠地罵我不配。
兩個季檸檸交織變化,恍得我頭疼欲裂。
我痛苦地抱住腦袋。
季檸檸將我抱住。
我聽到她哭得沙啞的聲音,
「冇有婚禮,冇有宋時語。」
「我哥他不在了,他早就不在了……」
「嫂子,求求你……求求你走出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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