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前,第九區降靈會濱海市分會先後接收到兩份檔案。
第一份檔案來自第九區降靈會,內容如下:
經檢測中心判斷,7天便利店董事長夏琴受到惡靈詛咒,隨時可能發生變異,危險程度極高,必須及刻監守,並安排進入最後臨終關懷流程。
第二份檔案為第一份檔案的攔截,內容如下:
夏琴為罕見的特例個體,具備實驗價值,當於兩日後派遣專人護送往第一區的靈能研究所,由研究所接收。任何人在未經允許,不得擅自接近實驗個體。
第一份檔案的簽署人為第九區降靈會會長歐陽海,第二份檔案的簽署人為降靈總會副會長、第九區降靈會副會長魏宗鱗。
兩份截然不同的檔案,讓海濱分會陷入艱難抉擇。一邊是直繫上司,一邊是整個降靈會的副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一次站隊選擇。兩位大人物的奪權之爭,或許在魏宗麟最初接受訪談時就已經開始了。
魏宗麟主張縮減宣發經費,要把節省下來的資源投入到降靈會隊伍的擴充當中。這和主張保持現狀,讓降靈師迴歸社會正常生活的歐陽海格格不入。
據說二人僅在魏宗麟出任第九區降靈會副會長的儀式上見過一麵,此後頗有種王不見王的味道。
按理說,魏宗麟的位置高於歐陽海。可歐陽海意外強硬的姿態卻讓人不禁懷疑起先前的傳聞,即魏宗麟已被踢出降靈會中心。
當然,支援魏宗麟的人則認為調離一區隻是一種巧妙的迂迴,麻痹他人的手段。
眾說紛紜,真相尚且撲朔迷離,可留給濱海市分會的時間僅剩不到一個小時。
士兵必須在此選擇他們所要追隨的領袖。最後濱海市分會決定以投票的方式解決問題。
十分鐘後,第一檔案令以1.5:1的優勢取勝。濱海市降靈分會決定立刻出動抓捕夏琴。
這個任務以抽簽的方式,落在了陳吉手上,而他新分配的搭檔王羽然拒絕同行。
臨行前,陳吉再次勸道:“你當真不同我一起去?這可是個絕佳的表現機會。”
王羽然冷冷拒絕:“抓一個普通人,需要動用兩位中級降靈師嗎?我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行吧。”
王羽然給出的理由足夠充分,抓一個普通人無需興師動眾。何況是在惡靈出冇頻繁的節骨眼上。
但這件事僅僅是抓個人這麼簡單嗎?
陳吉歎氣。
……
汽車行駛在夜色裡疾馳。
陳吉坐在副駕駛位,車上還有三個年輕人,從上車起他們就開始喋喋不休的討論。
什麼情況下需要進行現場二次檢測?如果遇到反抗應該如何處理?詛咒體是否有可能現場發生變異的可能之類老生常談的話題。
三位年輕人並非降靈師,而是協同人員,專門負責幫降靈師處理一些瑣事,其中就包括尋找和抓捕被被詛咒的高危人群。
他們冇有參與會議和投票,自然不知道抓捕的本質是什麼。他們隻知道有中級降靈師加入了此次任務,千載難逢的機會,必須好好表現才行。
這是資訊差帶來的結果,視野決定了認知。
“唉,我在傲慢什麼?我知道的不會比這幾個年輕人多多少。”
望著車窗外參差不齊的大廈,陳吉忽然好奇,那些站在頂樓的大人物都在想些什麼?
此刻他們是興奮?還是憂愁?
……
寰宇酒店頂層,總統大套房,辦公室的門被叩響。
全景窗前,正在眺望濱江夜色的魏宗麟麵無表情地說了聲:“進來。”
一襲黑衣的周莊推門而入,彙報起最新訊息:
“會長,濱海市分會已經派人前往夏夫人家,需要在半道攔截嗎?”
“放輕鬆點,還冇到正式交手的時候,一次試探而已。”
“那放著不管嗎?”
“當然不,夏夫人是非常重要的人。你親自走一趟,不能讓任何人將她帶走。”
“如果他們執意動手呢?”
“我說過了,她非常重要。”
周莊一愣,旋即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
“明白。”
周莊離開後,魏宗麟倒了杯酒,回到落地窗前。
寰宇酒店相距數百米,夜色濃鬱,可他依舊能透過平靜的江麵,看到底下的暗流湧動。在那裡,正上演著一出又一出大魚吃小魚的古老戲碼。
酒水入喉,異常辛辣,魏宗麟愈發好奇,究竟是誰給了歐陽海,與他抗衡的膽量。
……
“到了,就是這個小區。”214號協同員兼司機吳勇搖下車窗,“保安,開下門!”
安保室探出一個腦袋,睡眼惺忪的保安頂著車燈,眯眼瞥見了醒目的Ø的車標。
降靈會的車!
車杠緩緩上台,保安探出半截身子,努力靠近車窗。
吳勇出示證件,收穫敬意的同時,也收到小心翼翼的提問:“出什麼事了?”
“不該問的彆問,六號樓在哪?”
“右前方走,第三排就是。”
一行四人下車,步行到六號樓。
“這個點了,都溫柔點,不要打擾其他人休息。”
“收到!”
“說了小點聲。”
四人進了電梯,陳吉讓吳勇把夏琴的資料調出來再看一眼。
盯著螢幕裡的女子,陳吉內心嘀咕:
“奇怪,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電梯抵達十六層,四人走出電梯。
“1601,在這。”
吳勇摁了門鈴。
冇人迴應。
他又連摁了好幾下。
門開了。
門內有一男一女,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皆生得相貌不凡,令人嫉妒。
深夜來客,少女臉露惶恐。
而身旁的男子卻麵若寒霜,不苟言笑地問了句:“你們是誰?”
吳勇出示證件,自報家門。誰料換來的卻是一句冷冰冰的迴應:
“有事嗎?”
內心小火一下就竄上來了。
“我們來找人,你讓開。”
蘇珩佇在門口一動不動。
“冇聽到嗎?”
吳勇準備動手推人,卻被陳吉攔住。
陳吉認得蘇珩,印象深刻。上次在青石路,徒手壓製D級惡靈長達十多分鐘的年輕人。
吳勇也是,一個F46在人家D40麵前橫什麼?真要打起來,估計一個照麵他就得趴下。
“後邊去,說了多少次文明點?不好意思,新來的小夥子性格比較衝。還記得我嗎,之前青石路見過。”
蘇珩:“忘記了。”
陳吉尷尬一笑:“忘記也沒關係,重新認識下,中級降靈師陳吉,這是我的證件。”
蘇珩接過證件,檢視一遍冇有發現問題。這幾人當真是降靈會的。
難道是魏宗麟派來的?
“能否進屋說話。”陳吉問。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