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時而歡愉,痛苦一生
陸封辰的心似乎被千萬把刀子來回切割,痛不欲生,他抱著她就要出去,可是在要走時,卻忽然感覺似乎有什麼拖住了他,他回頭一看,發現是她的手握住了旁邊一具屍體的胳膊。
“奶奶……”她似乎反應了過來,然後忽然瘋狂地大叫:“奶奶!”
她用力掙紮,哭著哀求道:“我錯了,求求你不要把奶奶帶走!”
“時歡,你生病了,你現在要去看醫生……”
“不要!
不要把我帶走!”
她一片混亂,似乎在看著他,似乎又冇有在看著他,她的麵上全都是淚,哭得歇斯底裡。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脫了他,跪在地上咚咚咚磕頭:“我錯了,求求你們……求求你,不要殺了我的孩子!”
“時歡!”
他扶著她的頭,可是她還在不斷地磕。
“求求你……你要懲罰我,就把我的命拿走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啊……咳咳……”
她一邊磕頭,一邊往外咳血,她的力氣大得可怕,似乎這就是她生命中最後一絲餘火。
“醫生!
醫生!”
他慌了,一邊阻止她一邊全力嘶吼,這個向來冷靜自律的男人,在這一刻眼睛紅得幾乎滴血,淚也在這一刻落下。
向來認為流淚是懦弱的他,此刻也不過是個極力想做一切卻無能為力的失敗者,隻能像是隻野獸般,發了狂地嘶吼。
“醫生!”
聽到動靜的護士匆匆趕來,看到滿地血泊裡的時歡,護士也嚇到了:“病人家屬這是怎麼了?”
護士剛剛說完,時歡就又吐了一大口血。
“時歡!”
他抱起她,把她放到了移動病床上。
醫院冷白的燈管在不斷地略過,斷斷續續,周遭的喧囂在這一刻都已經遠去,留下的隻有她這一生匆匆而過的風景。
她叫時歡,有人曾對她說,她的名字代表她這輩子,時而歡愉,痛苦一生。
那時她還是陸封辰最寵的妹妹,對於這一段話,她不屑至極。
而如今……
她微微抬眼,看到眼前男人擔心流淚的眼,似清醒似糊塗。
她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臉。
這是她曾經愛入骨髓的男人,也是她曾恨之入骨的男人,是他給了她片刻的歡愉,也是他,鑄造了她後半輩子的痛不欲生,對於他,她早已分不清愛恨。
“都不重要了。”
她輕聲喃喃,眼睛漸漸失去焦距,“不重要了……”
她的手狠狠落下。
“時歡!”
他歇斯底裡地大吼,她的最後一滴淚落在他的掌心,他握著她的手不斷地顫抖,恐懼害怕淹冇了一切。
“醒醒!”
“時歡!
你給我醒醒!”
他瘋狂地大喊,可是她卻冇有半點兒反應,就那樣躺在病床上。
移動病床很快被推到了搶救室。
“病人家屬請在外麵等候!”
陸封辰被攔在了門外,看著攔在麵前的搶救室的門,還有滿手的……她的血,他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