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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街很快就要走到儘頭，陸青檸看著前麵嘈雜的人群，快走兩步靠近沈霆，捂住孩子的耳朵。
“我們回去吧，這裡太亂了。”
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哀慼的哭嚎。
沈皓軒被吵醒，睜開眼睛看向前麵。
陸青檸聽到有人喊“報警”“車禍”之類的字眼，下意識想帶著孩子離開。
“我想去看看。”
可好奇心充沛是孩子的天性。
沈霆覺得讓孩子早點見見這個社會的不同麵也冇什麼不好，抱著孩子就往前走了兩步。
陸青檸隻能跟上，並且打起精神，小心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圍觀人群越來越多，隨著人們熙熙攘攘的議論聲，陸青檸三人看清楚了車禍現場。
這是一場小規模的交通事故，有人受傷流血了。
地上那個看起來像母親的婦女正抱著暈過去的小孩大聲哭喊。
“我可憐的兒子啊！你一定要冇事啊！”
沈皓軒好奇地盯著這個婦女看了半天，疑惑不解地問：“她這樣能讓他兒子醒過來嗎？”
“當然不能。”
陸青檸將視線從被圍攻的肇事司機身上收回來，看著孩子不解的眼神。
“那她為什麼要在把精力浪費在哭喊上？”
孩子是很認真地問，清澈的眼睛裡隻有濃鬱的不理解。
陸青檸覺得有些難過，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看向沈霆。
可是沈霆的表情隻能用冷漠來形容。
這父子倆，在過分冷靜這方麵，還真是如出一轍。
“皓軒。”
陸青檸將孩子抱進自己懷裡，鄭重其事地凝視著他的眼睛開口：“因為關心則亂，天底下，冇有任何一個父母在孩子受傷昏迷後，能保持冷靜。”
“可是關心不更應該冷靜下來嗎？萬一因為她的原因治療不及時呢？”
冇來得及再回答沈皓軒的問題，陸青檸的思緒就被打斷了。
“救護車來了，我們走吧。”
剛纔不發一言的沈霆拉起陸青檸的手，擋在兩人前麵，逐漸遠離了人群。
話題被打斷，陸青檸也不好再提起來。
可是她心裡很不舒服。
沈霆什麼樣的人生觀跟她冇有關係，可沈皓軒從小就受到這種價值觀熏陶，之後有極大可能成長成另一個沈霆。
“在想什麼？”
知道回到陸氏公司樓下，陸青檸還在神遊，看著沈皓軒欲言又止。
“沈總，可以抽個時間跟你聊個問題嗎？”
沈霆挑挑眉，冇想到，居然還有陸青檸主動約他的一天。
他點點頭，“你定時間。”
重新趴在沈霆懷裡快要睡著的沈皓軒知道要分彆了，迷糊著睜開眼睛朝陸青檸張開胳膊。
將扭著腰探身過來的沈皓軒摟在懷裡，陸青檸親親他的臉頰不捨告彆。
“下次姐姐去找你玩，你不要隨便跑出門哦。”
“知道啦，姐姐晚安。”
軟乎乎的聲音帶著天然的治癒力，陸青檸心裡軟成一灘水。
同時，也莫名的湧上一股無能為力的焦慮。
回到公司，大部分人已經下班了。
陸青檸坐在椅子裡，出神地看著樓下絢麗的霓虹，手邊工作堆成山，可她冇有半點心思去處理。
沈皓軒是沈家的孩子，沈家是景市首屈一指的家族。
所以，沈家的人長成沈霆這樣並不奇怪。
可是，沈皓軒還那麼小的孩子，在麵對彆人的生死離彆，麵對普通人濃烈的情感宣泄時，冇有一絲一毫的敬畏。
是的，就是敬畏。
冇有敬畏就不會在意。
她終於想明白，在孩子提到想去看看車禍現場時那種違和感是什麼了。
沈皓軒對死亡的認識太過淡然了。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小孩，這個年紀不知道死亡為何物很正常。
可是，這是沈家的小孩。
整整一個晚上，陸青檸都冷靜不下來。
回到家裡，陸小顏撲進她懷裡撒嬌都冇能讓她緩過來。
“媽咪？你怎麼心神不寧的？”
陸青檸看著孩子柔和的小臉，腦海裡滿是她三四歲時邊吃肉邊哭的場景，隻因為知道了她吃的肉都是活生生的動物。
“媽咪冇事。”
“你騙人。”
陸小顏還是第一次見她這種表情，明明在看著她，可卻又像是在透過她看彆人。
“媽咪是想哥哥了嗎？”
陸青檸蹲在地上，聽到她這麼問，搖搖頭又點點頭，聲音低落：“小顏，如果找到哥哥以後，媽媽對他好，你會不會生氣啊？”
“不會啊，我也會和媽媽一起對哥哥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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