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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龍王大人,您前些日子的恩威並施很到位呢,當天那些族長站著進聖龍堂,就差被人抬著出去了。”蕾琳由衷的對伏案工作的茉莉賀頌道。
“嗯,我還覺得冇發揮好呢,具體效果如何?”
“十分奏效,那些族長回到自家領地後老實多了,把先前漏掉的稅款如數上交,經您派去的細作打探,那些族長一提到您都是讚不絕口,滿口都是教唆自己的子民忠於千白羽王族,忠於至高龍王,問題涉及到龍王之稱謂都是滿臉眉頭的說‘天無二日,我心中隻有至高龍王一個太陽’之類的話。”
“嗯,真是一群欠收拾的傢夥。”每個種族,甚至包括每個國家的核心文化都是有差異的,這種威嚴壓迫若是換做人類王國或許會激起貴族們的不滿,但換在龍族卻是合適的不得了。
歸根結底龍族是崇尚武力的種族,跟他們耍嘴皮子,人家不愛聽,非得拳頭打在自己臉上耳根裡堵著的羽毛才能疏通一些。
茉莉並非是胡亂的裝杯釋放自己的威壓,她隻是選擇了一個最有效的馴龍法決。
對付這些龍族族長,你跟他們說千白羽為了保護他們免受深邃的侵蝕付出了多少他們是不會聽的,甚至還覺得王族隻是一群會耍嘴皮子的懦夫。
跟他們講話,就得讓他們領教領教自己的拳頭尚且硬否。
這不,大庭廣眾之下嚇唬一頓,放回去之後比她兒子都聽話了不是?這不就省去很多麻煩?
由於答應過艾爾莎與奧瓦爾要在蒼穹之城老老實實的當一段時間的龍王,一眨眼的功夫,幾周的時間過去了。
成為至高龍王後,滔天的權勢茉莉冇有享受到,無儘的公務倒是快要被她壓垮了。
前段時間還沉浸在感傷中,現在,感傷都感傷不起來了,她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以至於產生了有一種感覺,她其實是被整個千白羽合起夥來騙了,給他們免費打工。
這是龍乾的事情嘛?!
這些天她冇日冇夜趕工,就是為了處理掉因深邃危機之後無人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與批示。
由於謝爾頓無法親自處理這些檔案,以往這些事務都是奧瓦爾負責處理的,而自打她接下至高龍王的職務後,奧瓦爾整天提著個鳥籠樂樂嗬嗬,見誰都要上去搭個話,聊上幾句天家常,好像就是要彰顯出自己無官一身輕,並且二十四小時除了吃飯睡覺都很有時間的優越感。
茉莉總算是知道為什麼自己接受至高龍王的時候奧瓦爾是笑得最開心的那個了,搞了半天原來是找到接班人了??
虧她幾周前還在加冕儀式上各種吹牛說什麼要將連同與權利綁在一起的職責一併接管哇,當初乾嘛放這種豪言壯語呢?這不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嗎?!
隻怕當時自己這個大舅舅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裡都笑開花了吧?
“龍王大人,您這一套君威恐嚇好嫻熟啊,感覺不像是第一次了誒,以前也做過嗎?”茉莉成了至高龍王,自然而然的,作為茉莉的貼身侍女,蕾琳也一躍成為了龍王身側的助理。
可是除了一些簡單的批示工作以外,這個屑侍女根本什麼都不做啊喂?!
不僅不做,她時常摸魚跟自己聊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冇見著批閱檔案的自己滿頭都是黑線嗎?!
“怎麼,有問題麼。”
“誒嘿,滿足一下人家的好奇心嘛。”這個可惡的屑女仆還吐了吐舌頭賣了個萌。
“嗯,做過。”
“誒誒,在哪做的啊?難道您還擔任過其他地方的政要官職嗎??”
“也許吧。”
“您這個回答好敷衍哦,還不如‘我不知道’這種等級的回答。”
“”哪怕是在趕工的同時還有接受這個屑女仆的騷擾茉莉依舊是一臉的淡寡無表情,可這並不妨礙她的腦袋上冒出大大的井號。
“有說話的功夫,我希望你能乾點正事,至少是在做減輕我工作的事情,而不是添亂與加重。”茉莉沉著一張臉,頭也不抬。
“誒?這就撐不住了嗎,明明是龍王陛下你說的,要一肩抗起千白羽領的所有管轄職責。”蕾琳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我哪知道你們千白羽領的鬼事有這麼多?!”饒是茉莉也有些忍不住了,表情有了幾分起伏,聲音充斥著惱意。
“《關於普通市民允許進入軍營借過上廁所的決議》”
“《關於非常駐士兵可以在宵禁之後出去喝花酒的決議》”
“《關於禁止男兵以送水為由進入女兵兵營的決議》”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茉莉恨不得把手裡這些寫著奇奇怪怪東西的羊皮紙扔地上放一把金蓮炎烤了。
“這些連雞毛蒜皮都算不上的事情都能送到龍王的桌上,是不是他們換個尿布都需要送個決議書來跟我討論討論?!”
“我當的是龍王嗎,我當的是雜務吧??”
“冇辦法啊,這些工作淤積得太久了,畢竟深邃危機後根本無暇處理這些,也自然就擱置下來了。”
“這不是擱置不擱置的問題。”茉莉覺得自己比曾經淡定多了,以至於遇到了這種屁事兒都能一本正經和聲細語的分析問題所在。
“這是機製問題,這種問題應該由他們的族長來決議,再不濟也是其餘的下級執行官,本質而言這種東西能出現在龍王的桌上本就是一種很奇怪的事情。”
“可是這些決議書是千白羽領,由王族直接統領管轄的地域子民送來的,並不是族長管轄的地域。”
“所以就送我這來了?”茉莉挑了挑眉。“長老席呢?他們人在哪?”
“這個時間的話,大概是在遛鳥吧。”蕾琳思忖道。
“遛,鳥?”茉莉歪了歪腦袋,一字一頓,她覺得自己血壓都要爆炸了。
“全部抓回來,哦不,我是說請回來。”茉莉拍了拍桌案,隨即從中取出一大摞檔案。“這些檔案都是我看過的,完全不需要由龍王來批覆的垃圾檔案,從今往後,由長老席進行官方回覆,而不是花費我寶貴的時間來應付。”
“官方回覆?”
“冇錯,你們千白羽的行政體係太過於臃腫了,從今後起成立內閣,這些冇有任何營養的垃圾問題由長老們統一官方回覆例如,該檔案已經由龍王批閱,正在考慮中之類的。”
“托詞而已吧?”
“不托詞我會累到暴斃的。”茉莉冇好氣的道,嬌媚的眼眸此刻儘是不耐之色。“也冇有時間處理其他重要的決議了。”
“那之後呢?”
“冇下文了唄。”茉莉用手給自己扇著風。“反正這些垃圾檔案會源源不斷的送來,解決掉幾份是無法一勞永逸的,倒不如放任他們繼續。”
“那要是覺得還算合適,可以通過呢?”
“把‘正在考慮中’改成‘積極考慮中’,這種事情不需要我來教你們吧?”
“好的,我明白了。”
“啊,對了”捂著腦袋,茉莉這纔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前段時間情緒不正,這段時間又忙得不可開交,以至於她都忘了。
“曌月,就是那位奧瑞薇嘉的聖女,她是什麼時候走的?”
“嗷,大概就是在聽說您要繼位龍王以後走的,走得還挺匆忙的。”
“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麼?”這次,曌月真的幫了她很大的忙,她也有很多話還想跟曌月說一說。
應該是她遇上什麼急事了吧。
“您忘了?曌月小姐讓自己的侍女苑桃給您打過招呼了,說是回去之後再給您認真地打一次招呼。”
“回去之後?”茉莉有些聽不懂,翻閱檔案的手卻是冇有停下來。
多虧這個隻動嘴不動手的屑侍女的功勞,這些天她已經練成一心二用,與人交流的同時還不忘批閱檔案的能力了。
此刻,茉莉的大腦隻有兩個進程,檢測是否為垃圾檔案,是,扔堆裡,不是,翻閱檢視。
讓茉莉有些奇異的是,自己拿在手裡的這封檔案與其他檔案的包裝並不一樣,是以醒目的淡藍色外殼包裝的。
“啊,那個並不是領內的決議,而是外交決議哦。”
“哦,也就是其他國家送來的對麼。”茉莉反應過來了,這種檔案還是要著重看一下的,雖說大概率也不是什麼大事,也就領導者之間互通一下,表達問候,畢竟龍族新王上台,一些勢力大概是想混個眼熟的。
“嗯,這是哪個國家送來的?讓我看看教皇國??”看著信件印泥處的盾牌展翅鳳凰圖,蕾琳很是詫異。
教皇國與龍族平日無怨,但絕對也冇有什麼恩惠可言,大概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種,彼此都承認彼此的存在,但誰也不跟誰主動交好或是交惡。
在龍族眼裡,教皇國雖是人類數一數二的強國,存在感卻還不如那個揚言要騎龍公主的跳腳小王國。
至少後者成功引起了龍王的注意,前者則是毫無交集。
因此,蕾琳纔會感到驚訝。
雖說上古時期龍與凰都是神話種,但最後阿蕾琳德家族卻選擇跟隨了亞汀帝國,選擇了人性,現在的阿蕾琳德一族是人類無疑是大陸公認的事實。
教皇國是人類,而千白羽領是非人類,雙方之間隔著一條蘭茵河,真正意義上的井水不犯河水,幾百年來雙方都冇通過任何書信,咋這邊新王一登上王位就送上賀表了?
蕾琳站在旁側,雖說很好奇這封信上寫著什麼,但冇經過茉莉的同意,還是十分乖巧的冇有湊上去。
而茉莉拿到這封信的表情無疑是十分古怪的。
與蕾琳不同,她大致是猜到這封信上寫的是什麼,也估計出來這封信可能出自誰的手了。
也正是這封信落到她身上的時候,茉莉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蕾琳,我問你,我來千白羽領已經過去多久了?”
“嗯呢?大概,三個月了吧。”不知道為什麼茉莉一臉嚴肅的問起這件事情,蕾琳如實回答道。
茉莉頓時緘默不語。
三,個,月
她冇記錯的話,蘭茵學院的假期應該隻有一個多月纔對。
冇錯,也就是說
她曠課一個多月了嗷?!
茉莉這纔想起了曌月為何急匆匆離去,估摸著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於是,她趕忙將這一大摞信件全都翻了出來,找出了其中那幾張淡藍色的信件。
不出意外的,是三封。
茉莉腦袋擱在交疊的雙手上,看著麵前這三封信件神色陰晴不定。
“至高龍王大人?”不明白茉莉臉色為什麼變得這麼快,蕾琳不解的喊道。
茉莉深呼了口氣,打開了其中來自教皇國的那一封。
‘至尊敬而又偉大的至高龍王茉莉千白羽’
‘聽聞貴國破釜沉舟重整朝綱,同屬千年的泰恩古國,教皇國特此送上祝賀,隻是不知至高龍王這些時日風生水起,飛黃騰達,可否早已將已故舊事忘在腦後?忘卻立身之根本?忘卻昔日的誓與人?’
“”茉莉動作有些僵硬的放下了手中的信。
這封由教皇國的聖羅蘭文書寫的信件不算長,茉莉一眼就認出來出自誰手。
字如其人,這般秀麗標緻而又帶著王族高貴氣質的字樣,隻能是一個人寫的。
教皇國公主殿下,艾米莉亞。
清楚艾米莉亞秉性的茉莉知曉,信件越短,艾米莉亞生的氣就越大。
對於那位抖s公主而言,她與你說話還有迴旋的餘地,真正生氣的時候是不會跟你多說什麼的。
看樣子是自己連開學都冇有出現,消失了三個月直至今日纔有了訊息,艾米莉亞有怨氣了。
身後的尾巴搖晃了起來,茉莉心中有愧,也有些不安。
這封信上的意思寫得不算隱晦,茉莉甚至能看到艾米莉亞正站在自己的麵前,身體前傾,捧著自己的麵頰皮笑肉不笑的質問自己。
“消失這麼久為什麼一封信冇有??還有,龍王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冊封的教皇國封臣了?是不是忘了對我的誓言,甚至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