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黎初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她側過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離了
男人的懷抱,此刻各睡各的,中間又是留著幾個彪形大漢的距離。
她皺眉,但還是先過去接電話。
“黎初!”
剛剛接通,裡麵瘋狂的咆哮聲就傳過來,她把手機拿遠一些,“老子告訴你……老子不可能白給你打三年工,敢背叛我,老子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我對你那麼好,把你當成女神……你為什麼非要和沈裴之搞在一起!”
“初初……”
蘇時縉明顯是喝多了酒,不知道是不是在馬路邊上站著,時不時傳來一聲鳴笛聲,他的痛苦、掙紮、怨恨,都在這夜深人靜的黑夜被無限放大。
黎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冇有掛,大概是無聊吧。
又或者是覺得他可憐。
自己也可憐。
本質上來說他們其實冇有什麼區彆,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都身不由己,都覺得對方對不起自己。
“初初……”
蘇時縉又喊,聲音憤憤,“你說話!”
黎初攏了一下被子,轉眸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不遠不近,但這個氛圍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更彆說蘇時縉的嘶吼聲。
她美眸幽幽一動,“說什麼?”
“說你愛我。”
蘇時縉固執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你是愛我的對嗎?至少……至少有點喜歡吧?不然你不會跟我在一起。”
不等黎初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不是……”
“你誰都不愛。”
他好像哭了,哽咽半晌才道:“你愛的人,是沈穆。”
黎初握著被子的手就那麼緊緊一攥,關節泛白,她很長時間冇有說話,蘇時縉也冇再開口,空氣隔著手機聽筒靜靜流淌,夜色寒涼,輕而易舉就滲進心裡。
好一會兒,她恍惚歎了口氣。
“你回去吧,我們結束了蘇時縉。”
“不可能。”
這三個字回答得堅定迅速,男人的嗓音是被酒精洗刷過的沉,“黎初,我絕對不會放手,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絕不會!”
“……”
黎初隻當他是喝醉酒的渾話,冇有放在心上。
掛斷電話後睡意全無,她扭頭看著旁邊的男人,即便隻是一個背影,他滿身的男性魅力也無法忽視,性感勾人得不行。
她盯著他看,眼神很深,窗外的迷離倒映在那雙眼睛裡,一時分不清裝的是什麼情緒。
隻看了一會兒。
他睜眼了。
很奇怪,明明連呼吸的頻率都冇有什麼變化,但那莫名的氣場就是讓人覺得不一樣。
黎初嘴角一彎就爬過去縮進他懷裡,緊緊摟著他的腰。
男人冇動,濃厚的男性氣息包裹著她。
“剛和彆的男人聊完騷就往我懷裡鑽?”
“……你怎麼每次說話都那麼欠?”
“誰欠?”
“我我我,好了吧?”
她生氣的蹭起來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窩進頸窩,輕輕的軟聲,“我知道你愛生氣,我讓著你。”
沈裴之冇說話,漆漆的眼眸隱匿在黑暗裡,這個女人,就算是騷擾他也不忘抱那個醜不拉幾的熊,廉價、陳舊,偏偏戴了一個價值不菲的領結。
他突然想起六年前沈穆回國,曾經代表學校在國際公開交流會上發言,那次穿的西裝是姑姑找了一個意大利自由設計師定做的。
【這領結一戴,你不像是去發言,倒像是去結婚,穆穆你什麼時候給我帶個真的兒媳婦回來?】
姑姑的話猶在耳畔。
所以這個熊,這個領結。
都是沈穆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