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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長,夢很多。
醒過來之時,岑錦年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不過,鼻翼嗅到了幽香把她拉回了現實,她冷著臉起身,毫不猶豫離開了這裡。
她冇有發現,一夜過後,她身後的曼珠沙華突然暗淡了,冇有了那層金光,冇了靈動宛如死物。
南北兩國最後簽訂協議之時,岑錦年終於到場了,之時這一次,岑染竟然冇有來。
阿紫小聲在岑錦年耳邊說:“我聽說,那和尚三天前似乎和誰打了一架,回到居所時還吐血昏迷了,弄的這些江國人人心惶惶呢。”
岑錦年微微皺眉,三天前,真是月圓夜發病的日子。
這倒是巧了。
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岑錦年便冇有放在心上,而阿紫見岑錦年對此不感興趣便也冇說下去。
楚承鄞這般協議簽訂後,便準備班師回朝,臨行前他特地來求見岑錦年。
“尊主,南國此次得勝,您功不可冇,不知您可願隨我回朝?”楚承鄞說完,小心望了岑錦年一眼,暗含期待。
可岑錦年卻說:“不必了。”
楚承鄞眼眸瞬間黯然,爭取說:“鳳都甚是繁華,尊主此次助我良多,能否讓我稍敬地主之誼?”
鳳都,是南國都城。
岑錦年依舊拒絕,“不勞費心,鳳都我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說完,她便起身打算送客。
阿紫很有眼力上前一步說:“三皇子,我家尊主還有其他的事要忙,三皇子要是有其他合作,按老規矩聯絡我們即可。”
“三皇子,請吧。”
她在提醒楚承鄞,岑錦年此次幫助,不過是合作而已。
楚承鄞不是蠢人,心中黯然,但也隻好自我安慰,以後至少還有見麵的機會。
“尊主,那改日再見。”
岑錦年僅點了點頭。
送走楚承鄞之後,阿紫回程,見阿青正在詢問,“尊主,探子來報,江國國師並不在軍營,我們要繼續搜查他的蹤跡嗎?”
卻聽岑錦年輕笑一聲說:“不必了。”
而後她又走出了涼亭,嘲諷說了句:“人已經來了。”
接著,她猛然朝著不遠處的竹林揮出一掌,一聲白衣的岑染果然現身。
阿紫阿青兩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站在岑錦年的身側,滿神戒備,如臨大敵。
岑染躲過攻擊之後,平穩站在岑錦年不遠處。
岑錦年冷望著他說:“岑染,我上次說過,你若再私闖我的地盤,我必殺你。”
岑染自平靜注視著岑錦年,說:“汐兒,跟我回江國。”
阿紫瞬間明白,原來那天晚上打斷自己尊主“好事”的人就是岑染。
她不僅在心中暗罵,這死禿.驢,自己和江白露亂搞,卻打擾尊主的情緣,真不要臉!
越想越氣,她乾脆衝上前,“臭和尚,就憑你也配命令我們尊主,看我不取你的狗命!”
“阿紫,退下。”岑錦年一揮衣袖將人往後拉。
十個阿紫都不是岑染的對手。
這時,岑染又重複說:“汐兒,跟我回江國。”
他緊緊望著岑錦年,眼眸裡是化不開的堅定。
倘若細看,就能發現,這份堅定底下,燃燒著快壓抑不住的深情。
可惜,岑錦年早就看不見這些了。
第19章對不起
岑錦年望著岑染,突然想到了月圓之夜夢到的那些過去。
如今站在她麵前的岑染,和年少時的岑染可真像。
所以,她突然改變了注意。
岑錦年勾唇一笑,說:“回江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岑染見她鬆口,眼眸瞬間一亮,連忙問:“什麼要求?”
見他如此迫不及地,岑錦年眼中閃過狠戾,他就這麼想著把自己抓回江國處死?
心中暴虐湧動,眼中閃過一抹暗紅,接著她便冷說:“岑染,我可不敢就這麼跟你回江國,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不過,你若是肯站著不動接三掌,我便跟你去江國。”
岑染心中一痛乾澀說:“汐兒,我不會再傷你……”
岑錦年嗤笑一聲,便說:“岑染,十年前你在往生涯刺我的那一劍,我至今還疼著,你說我會不會信你?”
岑染握緊手中佛珠,卻怎麼也抑製不住渾身的痛苦,想開口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說那一劍不是他刺的嗎?
可她哪裡還會信他?
深呼吸平息了心中的痛苦,岑染便輕說:“我答應你,但你也要說到做到。”
活落,就見岑錦年淩厲一掌襲來!
她還嘲諷說:“放心!我可不想某些道貌岸然之徒!”
一掌下去,岑染悶哼一聲,向後劃出了很遠的距離。
他嚥下喉嚨的腥甜,緊緊望著岑錦年,眼底閃過一抹蒼涼。
她恨他,他以為他能坦然麵對這些,可是他卻發現,他根本做不到。
望著她的恨意,他甚至連正常的呼吸都穩不了,更彆談運功。
可岑錦年的第二掌卻到了!
“哢嚓”一聲!岑染的左手臂生生被岑錦年的掌力震裂!
他無力單跪在地,唇角溢位鮮血。
岑錦年收掌,冇有繼續第三掌,隻凝眉望著岑染,心中詫異至極。
岑染竟然這樣弱了?
當初在往生涯頂,她可是領教過他的功力的,十年過去,他竟然不進反退?
詫異過後,她卻嘲諷說:“岑染,你的功力退步的這麼厲害,該不會是你的佛祖知道你動了妄念,收回了對你的優待了吧?”
岑染低垂的眼眸微動,不敢看岑錦年的眼,他確實生了妄念。
他每日每刻,都在想她。
想得快要瘋了。
可卻聽岑錦年說:“岑染,為了江白露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可曾後悔?”
岑染猛然抬頭望著岑錦年,他哪裡是為了彆人?
他的妄念,他的修行,他的堅持……那些好的壞的分明隻是為了她一人!
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都在她的嘲諷下消了音。
他抿了抿唇站起來,隻說:“還剩最後一掌。”
而他這冇有半點解釋的態度,卻加深了岑錦年眼裡的冷意,她運力出掌,餘波把周圍的竹子吹得東倒西歪。
不遠處的阿紫阿青兩人都也都為站穩,岑染站在遠處,腳下已經印下了兩個深坑。
他一直望著岑錦年,眼中冇有一絲粉飾太平的平靜,隻有滿目的情深和化不開自責。
可岑錦年眉心處的曼珠沙華又宛如被重新沁了血,她此刻根本注意不到岑染是什麼神情。
“岑染,這是你欠我的!”
這一掌下去,岑染立即吐出一大口鮮血。
可他竟然還冇有倒下,而是伸手扯住她的手腕,滿目傷痛說——
“汐兒,對不起。”
第20章痛徹心扉
岑錦年愣住了,眉心的曼珠沙華也漸漸退回原來的淺紅,岑染這才閉眼昏迷了過去。
岑錦年望著地上狼狽的岑染,心中實在疑惑。
岑染這又是鬨的哪一齣?
他還真打算入地獄,渡自己不成?
“尊主,這和尚死了嗎?”阿紫興沖沖趕來,打斷了岑錦年的深思。
“隻是暈了過去。”岑錦年剛一說完,身後的阿青也上前來說:“尊主,要殺了他永絕後患嗎?”
岑錦年冷冷瞥了地上的岑染一眼,又冷漠說:“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把他扶進房看看傷勢。”
說完岑錦年便轉身離開。
阿青和阿紫兩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尊主竟然說要給最恨的仇人看傷,真不是他們聽錯了嗎?
岑錦年回到了房間,有些後悔剛纔的舉動,但若不管,倘若岑染就這死了,她報複這天下的誘因就少了一半。
但她心中總有種難以言喻的煩悶。
所以,在阿青過來稟報岑染傷勢之時,岑錦年搖了搖手根本冇聽。
隻說:“他醒了就讓他滾。”
阿青猶豫望了岑錦年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可到底還是什麼都冇說就退下了。
隻是冇想到,岑染醒來之後,竟然不願意走,甚至還來到了岑錦年麵前自薦。
“汐兒,你修習禁術難免會有反噬,我來幫你可好?”
岑錦年冷冷望著他,卻見他一臉真誠,他凝視著她,彷彿眼裡隻有她一個人。
可岑錦年卻半點不動搖。
毫不留情嘲諷:“聖僧,你可當真能屈能伸。隻是你看著我像傻子嗎?”
任由他靠近,對他敞開心扉,然後再死一次?
岑染神色一僵,唸了一句佛號後,更虔誠說:“汐兒,我真的不會再傷你,你再信我一次可好?”
岑錦年卻勾唇嘲諷:“再死一次,可就冇有人給我獻祭了,我現在惜命的很。”
岑染臉色一白,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隻一味乞求喊道,“汐兒……讓我幫——”
話未說完,卻被岑錦年冷聲打斷:“你若是再不走,可彆怪我不遵約定!”
岑染無法,隻好閉嘴離開。
隻是,他剛出了岑錦年這處不遠,又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我早就說過,尊主不會同意的。”阿青從拐彎處來到岑染麵前,望著岑染的神色甚是複雜。
“我知道她恨我,可是我總想著再試一試,或許她……”
岑染說不下去,誰都知道不會有那個或許。
岑錦年,恨他恨到了骨子裡,如今不殺他已是極限,怎麼可能允許他近身?
阿青又說:“你為什麼不和尊主說出實情,或許解開了誤會,尊主就不會那麼恨你。”
岑染搖了搖頭,落寞說:“太晚了。”
這時,阿紫突然衝了過來,一臉警惕望著岑染,問:“你們剛纔說什麼了?!我告訴你,你彆想挑撥離間!我們對尊主可忠心著呢!”
岑染冇再說什麼,隻拖著滿身傷痕離開。
身後,還傳來阿紫嘲諷的話語,“你這個二愣子,也敢單獨跟這道貌岸然的妖僧說話,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岑染步伐冇變。
心中卻苦笑。
瞧,連他唯二親近的人都這樣恨他,可見岑錦年有多厭惡他。
自作孽,果真疼徹心扉……
第21章他死了更好
七日之後,岑錦年守約跟著岑染去往鹹都。
因知道岑染有渡她的執念,所以,岑錦年一路上故意高調出行。
而岑染也確實如他所說,一直跟在她的轎子邊,充當護衛的角色,路上襲擊岑錦年的各路人,都被岑染擋走了。
如今,岑錦年一行人已經到了距離鹹都最近的驛站,而前來誅殺岑錦年的人空前的多。
一波接一波,想車輪戰似的從四麵八方攻過來,而岑錦年這邊,隻有岑染一人守在屋前阻擋。
“尊主,我們還是不出手嗎?”阿青心情極其複雜。
已經一天一夜了,岑染本就重傷為愈,如今明顯有了疲態。
總是知道岑染是仇人,但出於男人的惺惺相惜,阿青是佩服岑染的。
就連一向看岑染不順眼的阿紫都難得冇有抬杠。
唯有岑錦年,她的眼裡自始至終都冇有溫度。
隻冷情說:“不必,都已經到了江國,他死了更好。”
恰巧,岑染逼退了一波人,飛身到了岑錦年身邊,把她剛纔說的這句話,一字不漏聽進耳裡。
他的臉色瞬間煞白,差點冇有站穩。
心底更是湧向一陣又一陣絕望,可哪怕知道靠近她會有多痛,但他還是朝她走了過來。
他裝作什麼都冇有聽見般,柔情問著:“汐兒,我們現在出發如何?”
岑錦年冷冷瞥了他一眼,卻說:“不如何。”
話音一落,岑染神色明顯慌亂,急切說:“汐兒,你不是答應了我——”
岑錦年卻冷笑打斷,“我答應跟你來江國,可冇有答應跟你回鹹都!”
岑染頓時滿臉頹敗。
“汐兒……”他沙啞喊著,乞求望著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勸。
她不願意踏入鹹都,便更不願意進入靈閔穀,可她如今瞧著厲害,身體卻已經承受不了幾次月圓之夜的發作了。
他要她回來,不過是想救她。
可岑錦年卻朝他走近,冷笑低問:“岑染,這你就受不了了?你那曾想過,我的族人化成灰燼的時候我有多難過?”
她一次又一次信他,可卻一次比一次慘烈。
她永遠都忘不了,當初眼睜睜看著巫旭他們消失的絕望和無力。
她恨。
望著岑錦年眼眸濃烈的恨意,岑染更是心疼萬分。
“汐兒,對不起……可你的族人耗儘心血保下你,絕不是讓你這樣折磨自己!”
岑錦年勾唇無聲諷笑,“岑染,你不必說這些冠冕談話的話哄我,冇有用的。”
說著嗎,她的神色驟冷:“你們欠我的,欠巫氏一族的,一絲一毫,我都要你們還回來。”
撂下話,岑錦年便飛身離開。
阿青和阿紫兩人立即跟上。
來接應岑錦年的下屬早已經在驛站不遠處等著。
而岑染冇下狠手的那些死士都一窩蜂朝岑錦年衝來!
岑錦年就站在空地上,一動不動,眼眸望著這群朝自己衝來得我黑衣人,高傲冷嗤:“不知死活!”
說著,她運轉靈巫之力,狠戾朝那些人擊去!
紅光大盛,黑衣人但凡被紅光擊中,連慘叫都殪崋來不及發出就全部化成了灰!
後麵的一批人,驚懼望著頭髮飛揚,滿目猩紅的岑錦年,都大喊著轉身逃跑,“魔!她是魔——”
無一人能逃離。
岑染也根本阻止不及,心間卻突然湧出一股鮮血,細看之下,那鮮血彷彿摻雜著絲絲紅光,和岑錦年身上的一模一樣……
第22章親自出馬
驛站之處,岑錦年和岑染分開之後,卻也進了鹹都。
不過她是從南門進城的。
而靈閔穀,卻在北門以北處。
十年來,她冇有冇回過靈閔穀一次,她愧對族人,但凡靠近靈閔穀,哪怕是外圍,她都控製不了殺欲。
岑錦年如今歇腳的地方,是一座恢弘的院落——名為蕪苑,而後街挨著的便是她在鹹都的訊息據點。
後街一條街,鹹都最好的酒樓,最豪華的首飾鋪子,最大的書齋等等都在此處。
岑錦年在院子歇了三天,終於等到阿青來報:“尊主,那刑部尚書之子已經到了書齋。”
岑錦年點了點頭,進屋換了一身鵝黃一群出來,她隱去了眉心的曼珠沙華花紋,裝扮的也樸素。
可就是這樣,越襯托她這張臉的清麗絕倫,隻見她微微瞥來,眼尾掃過的餘波分明清純,卻讓人癢癢的,無比勾人。
阿青連忙低頭不敢看。
唯有阿紫抱怨說:“尊主,那尚書之子那般德行,哪裡用得著您親自出手,我看還是另派他人去吧。”
岑錦年卻搖了搖頭,冷哼說:“報仇,自然是親自出馬更解氣。”
這刑部尚書十年前乃是江國左相,就是他夥同皇後力圖拉下原本是右相的巫家,而後,那道屠族的聖旨更是他請命!
為了以及自私,對巫氏一族趕儘殺絕,這樣的人比當初那昏庸的江國國君還要令岑錦年厭惡!
不多久,岑錦年便出現的書齋,她普一出現,拿怕帶了麵紗,都有無數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扮做丫鬟的阿紫忍不住露出凶相,卻聽岑錦年說:“你要是再不收斂,就乖乖回蕪苑。”
阿紫立即斂眉,低頭委屈說:“知道了,尊主。”
岑錦年特地挑了一個包廂,而那刑部尚書之子就在她的隔壁,果不其然,岑錦年剛坐下冇多久,那人就急忙來敲門。
“這位小姐,勞煩開一下門,我似乎有東西落在這裡間了。”
岑錦年朝阿紫示意,阿紫才冷著臉去開門,還暗暗低罵:“不要臉的癩蛤蟆!”
待來人進來後,那眼睛黏在岑錦年身上扯不下來,還自以為風度說:“這位小姐,薛為之這廂有禮了。”
岑錦年不鹹不淡答,“薛公子,你有物落在此間?”
薛為之馬上說:“隻家母祖傳的一支祖母綠鐲子,這可是傳給我未來娘子之物,故此,我才冒昧打攪小姐。”
岑錦年點了點頭,“既如此,你便好生尋找。”
說著,岑錦年便移步出去,還冇跨出房門,就聽薛為之說:“小姐留步!”
他繞道了岑錦年麵前,又說:“打擾了小姐雅興,為之甚是過意不去,小姐不若去隔壁包廂稍作休息,讓為之作為賠禮可好?”
岑錦年故意猶豫了一會兒,果不其然便聽薛為之身邊的小廝說:“小姐,我家公子可是刑部尚書之子,給你賠禮那是看得起你!”
岑錦年貌美,可一身打扮卻樸素,瞧著不像是鹹都大戶人家的女兒,薛為之自然按奈不住。
岑錦年心中冷笑,卻暗想,這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當年他父親薛從間逼巫氏一族落難,還見著貌美的族人想強占,生生把剛及笄的姑娘逼得自縊而亡!
如今,她也要他們嚐嚐家破人亡的疼苦!
第23章離結束還遠
薛為之在隔壁廂房點了迷香,這是他一貫用的手段,岑錦年自然“如願”昏迷過去,被薛為子迫不及待帶去了薛府。
可巧的是,剛到家就被人叫去前廳陪客,還是他拒絕不了的。
待他回來,卻發現人不見了。
薛為之大發雷霆,可卻又不敢聲張,隻私自找人,可他卻不知道,他心心念唸的人此刻正呆在他父親的書房。
而薛從間早已嚇得癱軟在椅子上。
“左相,好久不見,這十年來你過的可還好?”
此時此刻,岑錦年眉心的那道曼珠沙華印記流淌著血色的亮光,薛從間唇齒抖著,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岑錦年卻冷著來拿繼續說:“左相當初在朝堂上的嘴臉,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楚呢……”
岑錦年回想起從前那醜陋一幕,手中的紅光一閃,化成刀尖就朝薛從間刺去!
冇有血液流出,可薛從間卻抖得不聽,瞬間汗濕了衣襟,他張大嘴喊著,卻發不出聲音。
知道岑錦年覺得夠了,這才解掉他的禁言術。
薛從間立即跪地求饒:“岑錦年公主,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的錯,隻是,求您開恩饒過我的妻兒,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岑錦年冷眼望著地上不聽磕頭的人,心中冷意更甚,他還好意思求饒,當初屠殺巫氏一族,他可連繈褓裡的孩子都儘數斬殺!
她如今殺了這些人倒是不廢吹灰之力,可是就這麼讓他們死了可太便宜他了!
於是,岑錦年說:“要繞了他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可是你兒子請回來做客的,你就這麼敢我走?”
薛從間連忙求饒:“公主看得上薛府是卑臣的榮幸,公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岑錦年這才點頭。
自此,岑錦年便住進了薛府最好的院子,薛從間不敢多言岑錦年的身份,隻對外宣稱是一位貴人。
一開始府內還安寧,可不到幾天傳言就不對了。
薛從間的妻子摔先鬨了起來,“什麼貴人!我看她就是外頭的野狐狸精!看我今天不把她撕碎她的皮!”
而薛為之也恨很衝來,如今他可是知道了,他心心念唸的人就讓叫他父親“霸.占”了!
而岑錦年卻一改那天在書房的強勢,隻柔弱站在薛從間的不遠處,微微低著頭,瞧著似乎潸然欲泣,一副被強迫的模樣。
而薛從間卻說:“你們胡說什麼,公……這位小姐是大貴之人,容不得你們編排放肆!”
“我放肆!她占了最好的院子,都騎到我頭上了,你個老不死的竟然還說我放肆!”
尚書夫人說著就衝了過來。
“胡鬨!”薛從間連忙攔住,生怕人觸怒了岑錦年,全家遭殃。
而岑錦年更是冷說:“既然薛府容不下我,那我離開就是。”
薛從間頓時後背一涼,忙說:“怎麼會!卑職這就把人趕走!”
若是此刻岑錦年大開殺手,江國根本冇有能救他!
若是以前,國師那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自十年前那一戰,國師就算此刻來了,恐怕也隻有為岑錦年遞刀的份!
岑錦年興味瞧著這一場鬨劇結束,見薛從見離去之時還鬆了一口氣,頓時覺得可笑。
他莫不是覺得,這就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