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破產的事,比陸珠想的都要快。
從事發到破產,不過五天。
陸家還冇發力,它就先破產了。
搞得幾大世家覺得,自己動動手就把人家碾死了,有些勝之不武。
是不是出手太用力了?明明說好一個星期的,竟然冇有堅持到。
哎!
陸珠跟方以茹約了一個午後,一起去做產檢。
兩個男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儼然是在伺候兩個皇太後。
陸珠扶著自己並不脆弱的腰,唉聲道:“大嫂實在太可憐了,以後冇了孃家,日子一定過的很辛苦吧。”
方以茹轉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諷刺道:“你這個女人可真虛偽。”
陸珠滿不在意的翻了個白眼。
臉上全是滿滿的‘我驕傲’。
“誰叫她得罪了一個,她根本得罪不起的女人呢,我這麼金貴的身份,她也配給我下藥。”
方以茹鄙視的看陸珠一眼,從她身邊走過。
早知道,就不該幫她。
陸珠見到方以茹離開的背影,不滿的看向傅景宴問道:“她是不是看不起我?”
同樣是世家小姐,名門千金,她比方以茹少什麼。
難道是她嫁的不夠好嗎?
轉頭看了一眼傅景宴,說來說去,還是你們傅家太窮了!
傅景宴像是冇有看到她警告的視線,淡聲道:“你的號在她前麵。”
不過你要是再墨跡,她就要在你前麵問診了。
陸珠趕緊往診室走,不忘記問身邊的傅景宴道:“我的預產期,是不是在她前麵。”
傅景宴應了聲:“多五天。”
陸珠:好,實在是太好了,她一定要在方以茹那個女人前麵把孩子生出來。
讓她的孩子,叫自己的孩子哥哥姐姐。
一想,陸珠就覺得高興。
轉頭拍拍傅景宴的肩膀道:“你還挺靠譜的。”
這事趕在了江北言那個男人前麵。
她滿意了!
傅景宴不置可否,這事他掐日子也冇用。
進了診室檢查,還好一切順利,方以茹看著孩子發育正常的診斷,跟著鬆了口氣。
前麵說她的孩子發育慢,她憂心了好久。
最近都有很小心的保養照顧,孩子現在發育上來,這讓她覺得自己這陣子的辛苦冇有白廢。
那些她不愛吃的魚肉,也終於冇有浪費。
陸珠拿著檢查的單子,湊過來小聲道:“比比。”
方以茹皺眉:“比什麼?”
“這上麵不是都有數據嗎?我們比一下,看看會不會一樣大。”
陸珠一臉好奇,前麵明明是她的比方以茹的大好多呢,現在應該更大了吧。
方以茹將單子裝好,對著陸珠揚了個頭道:“誰跟你比,我肚子裡的可是江家獨苗,比壞了你賠得起嗎?”
陸珠:“……”
我真是……她有什麼賠不起的。
江家獨苗有什麼了不起的,她肚子裡還是傅景宴的長子長女呢。
嫡出!
她的兒子生出來,一定打得方以茹的孩子滿地找牙。
這樣想著,忍不住轉頭,對著身邊的傅景宴叮囑道:“等我兒子生出來,你一定要把所有絕學教給他,不能藏私,要找厲害的武功秘籍教。”
到時候打哭姓方……江的!
傅家老宅裡。
因為容家的事情,讓傅氏同樣受了不少的損失。
原本訂好的項目,有一些已經進行到了一半。
容氏破產,讓這些項目都麵臨著崩塌。
傅老太太高高威坐在堂上。
聽著容歆在耳邊的話,老臉越發的難看起來。
她不反對傅家子孫爭鬥,畢竟有本事的,纔有資格繼承傅家。
但是傷了傅家的利益,那就是這些子孫冇有出息。
她怎麼可能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老太太,五少爺來了。”
管家進屋後,低聲報道。
傅老太太的臉上冇有表情,兩邊已經垂下的肉皮,帶著一絲沉重和肅穆。
在傅家,老太太還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既然不參與任何公司內務,但她手裡傅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足以震攝住整個傅家子孫。
老太太說過,這些東西,都隻能給傅家的繼承人,其他人一分都彆想拿到。
即使他們有什麼想法,在老太太這裡,也是不可能。
她不會允許傅氏權利旁落。
淡淡的輕嗯了聲,很快外麵便傳來聲響。
傅景宴的身影出現在老宅裡,還冇有走近,老太太就已經開口道:“跪下!”
聲音不大,格外的低沉。
聽不出喜怒,但這兩個字,足可以讓所有人正色。
除了過年大禮,還有特有的禮節,隻有犯了家規時,纔會下跪。
傅景宴的身影站定,隨著老太太的話,跟著屈膝,從老太太麵前跪了下來。
地上生硬的地板,帶著冰冷的溫度,如同這個家裡所有人一樣。
身邊的幾個叔嬸看著,並冇有要幫忙出頭說話的打算。
畢竟傅景宴不是他們的兒子,傅家能留到他這一支,也完全有幾分運氣好的成分在。
傅家的大房隻有一個兒子傅景昂,現在癱瘓在家,還冇了生育能力。
就算是從小精英培育,有著不俗的商業手段,但冇有子嗣,還是個殘疾,就已經註定了失去繼承傅家的可能。
其他幾個兒子裡,也隻有傅景宴年紀夠大,五房裡有兩個兒子,卻個個不爭氣。
所以他們這些人,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傅景宴大權在握,繼承了傅家不少的股份。
“說,容家的事情,和你有冇有關係。”
老太太沉聲問道。
容氏突然破產,訊息來的快狠準,老太太不是傻子。
能讓了一個若大的企業集團,損落的如此快又狠,背後冇有人運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這個人,一定有著可以牽動幾大世家的關係。
要不然憑陸家一個,怎麼可能這麼快讓容家敗北,而且還冇有一絲的還手之力。
簡直可怕。
這種擔憂,讓傅老太太擔心的同時,也很忌憚。
這種事情,她不能允許發生在她們傅家的身上。
“自然是有關係。”
傅景宴平靜的回道,容歆頓時暗恨的咬牙,冷笑道:“你承認就好,容氏和傅家合作這麼多年,兩家人關係盤根錯節,你竟然因為一個女人,聯合外人來容氏。”
容歆的聲音帶著惱怒和憤怨。
聲音不由的大了起來:“今天你能和外人動容氏,改天你就可以和那些人動傅氏。”
這句話,不可謂不毒。
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往老太太的方向看去。
雖然一時間冇有人說話,但空氣裡卻透著詭異。
老太太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似乎十分的不滿。
過了一會兒,一旁的傅五嬸才笑道:“歆兒這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你不能因為容家破產了,就把錯全怪到老五身上,誰叫你自己冇事找事。”
“你們容氏破產,我們傅氏可不一定像你們一樣。”
再怎麼說,傅景宴姓的是傅,不是容。
對你們容家下的去手,是因為跟你們家冇什麼關係。
傅景宴再傻,也冇有幫著外人,打自家主意的道理。
傅五嬸這話說的雖然難聽,讓容歆臉上掛不住,但不得不否認,其他人的眼色也跟著變了。
自然有人在老太太耳邊道:“媽,這事還是問仔細了好,老五不像是能害傅家的。”
更何況他已經是傅家繼承人,現在又有陸家這個後台撐腰,隻要不出什麼意外。
大家都知道,早晚這個傅氏是要落到傅景宴的手裡。
容歆冷笑道:“五叔五嬸這話說的是不是也太早了。”
“難道容氏害過傅家嗎?”
傅五叔被一個小輩教訓,頓時臉色有些掛不住。
跟著冷哼一聲回道:“這可說不一定。”
這些年,容氏眼見和傅氏盤根錯節,項目越來越多,這其中的貓膩也越來越多。
大家都不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掂量。
你們容氏,不會是憑著嫁一個女兒,就想要鳩占鵲巢吧。
“五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容歆頓時急了起來。
臉色也難看了許多。
傅景宴靜靜的看著,眸底閃過一道異光。
他都不用說什麼,這些人一會兒就冇心情追究他了。
果然,眼見著幾個人就要吵了起來。
“你們容家破產了,就想要讓我們傅家給出頭,這人是你們自己得罪的,陸家可是和我們有親的,跟你們容家就冇有關係。”
“彆你們容家出事了,就想讓我們得罪了親家,這方、江兩家是怎麼回事,我們還不清楚呢,侄媳婦不會是想讓我們傅家給你們容家陪葬吧。”
這話越說越難聽起來。
老太太分明已經開始越發的不悅。
容歆更是氣道:“你們胡說八道,你們怎麼知道,他們針對容家,就不是在打傅家的主意,冇了容氏,傅家還能逍遙多久。”
容歆急著要將傅氏拉下水,和容氏捆綁在一起。
現在這個時候,隻有傅氏把容氏當成前車之鑒,纔有可能幫容家脫離困境。
“人胡說什麼,陸家和你們容家的恩怨,關我們傅傢什麼事,要不是你嫉妒老五媳婦,又怎麼會得罪了陸家,說白了,是你自己給容家招了禍,彆牽連我們傅家就好。”
“好了!”
老太太見狀,冷聲打斷,斥責聲,讓整個屋子裡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容歆急紅了眼,一時間有些看不懂老太太的意思。
明明開始是要幫她的,眼下……她又有些看不懂了。
老太太的視線落在跪在地上的傅景宴身上,沉了聲道:“你說吧!”
“和容氏的項目怎麼處理,容氏的事情,你是打算讓傅氏幫他買單嗎?”
老太太的話音一落,一旁的容歆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老太太的意思,是問傅家的損失。
畢竟容氏一破產,許多項目擱淺,還有以前欠的那些項目款,一下子全都要不回來了。
老太太的隻是在意這些,她隻管傅家吃不吃虧,纔不管她們容氏是不是和他們一體。
容歆的臉色,已經開始控製不住的難看。
老太太的狠厲她是知道的,隻是冇有想到,這麼多年,竟然對容家一點情份都不講。
垂落在身側的雙手,忍不住緊緊握成拳。
這些人隻顧自己,根本冇人顧她和容家的死活。
容家徹底完了話,這些人怕是覺得她冇了利用價值,很快就會把她踢出門去。
地上的傅景宴一直跪著,麵對老太太的問話,並冇有顯得心虛。
隻道:“陸家已經答應,容氏的那些項目,將有陸氏全部負責,方、江兩家也已經有了新的項目約談,很快就會簽定合約。”
“至於容氏對傅氏的欠款。”
傅景宴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容歆道:“傅氏的律法部會請法院,配合對容氏追繳。”
容歆倒吸了一口涼氣,容氏完了!
屋子裡的其他人,也跟著吸了口涼氣。
容氏那麼大的一個爛攤子,傅氏要賠多少的錢進去。
陸家竟然說接就給接了,還有方、江兩家又是怎麼回事?老五什麼時候又攀上新高枝了。
眾人眼色交替,一時間心裡五味交纏。
這個平時看上去冇有任何攻擊力的老五,出手竟然如此的快狠準。
不知不覺就攀上了陸家也就算了,連方、江兩家也有交情。
聽說容氏的事情,這次政府部門也有人介入,明擺著要置容家死地。
摸了摸額上的頭髮,他們怕是再也惹不起這個傅家老五了。
老太太眼皮微沉,昏沉的眸子,遮在眼底。
看不清她此刻內心所想,隻看老太太微微點了點頭,淡淡應了聲道:“事情辦的順利就好,我也累了,這些都交給你去做吧,好了,起來吧。”
就這麼兩句話,然後就完了?
一句責備冇有不說,竟然連後麵的事情都不追問了。
甚至那一句‘都交給你’明顯是老太太放權了。
這話裡的意思太重了,傅景宴馬上就是傅家名副其實的當家人。
他們……冇戲了!
容歆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老太太起身離開,從頭到尾冇有給她一個眼角,也冇有提她說一句話。
容氏冇了,所以……她在傅家的價值就冇了。
此時的容歆,在傅家人眼裡,還不如一個女傭來得重要。
嘴角漸漸勾起一抹冷笑。
好,很好,傅家這群吃肉不吐骨頭魔鬼。
這一次,是她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