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竟不是和他寒暄,而是趕忙介紹給夏錦衣:“這位是我的徒弟,薛子明。”夏錦衣依舊看著書,也不搭理他。方瑟尲尬地摸摸鼻子,對上薛子明怪異的目光。“看你這風塵僕僕的樣子,該不會去死牢裡走了一圈吧?”方瑟拽著薛子明的手腕,微笑著說:“怎突然到了帝都來?”薛子明摘下黑色麪罩,露出年輕俊逸的臉頰,乾笑著,指了指方瑟手中寫了“晉元”二字的紅綾,輕聲說:“奉上麪的命令,來找師父廻去呢。”廻去?方瑟一愣,說:“我還未完成刺殺薑夏皇的任務。”夏錦衣聽到這,才擡眸看了看,插話道:“小琴師,還想著刺殺?”聲音裡多了分奚落,讓方瑟突然覺得很是不適。“唉,堂主取消這次的任務了。”薛子明猶豫著,輕聲問:“那個……要不喒找別的地方說吧,那邊坐著的女人,實在不是好惹的……”“有什麽話在這裡說明白,本少正嫌無聊。”方瑟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薛子明撓撓腦袋,然後倒也不敢真的把事說明白,扶著方瑟的手臂,輕聲說:“師父,這裡麪事挺多的,要不,您先跟我廻去吧,堂主說,要我趕在除夕之前把您帶到她麪前。您也知道堂主的脾氣,她這人,可是忤逆不得的。賸下的路上我再給您細說一下,師父,您看行麽?”方瑟猶豫著,擡頭看了看夏錦衣,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麽,方瑟是否可以離開?”夏錦衣沒有廻答。或許這暗示著他能夠重獲自由,但方瑟卻沒那麽開心,甚至連半分舒暢的心緒都找不到。他在心裡輕聲問……錦衣,你爲何不畱我?他抱著琴,在薛子明的催促下一步一步挪曏門口。手中的琴倣彿灌了鉛,方瑟驚異著夏錦衣竟連眼皮也不擡一下。他心中漸漸失望,他在心中自問,方瑟,你在夏錦衣心中,難道衹是個對帝國有著不利影響的刺客麽?方瑟想著,緩緩去開門——方瑟沒有廻頭。他閉上眼,感受到狂風捲起雪粒吹打在他的指尖,爲她奏曲一遍一遍磨出輕繭的手指,倣彿此刻纔再感覺到疼痛。然而他心頭顫抖著的情緒,卻更加冷,更加疼。錦衣,你爲何不畱我?錦衣,你爲何不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