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色的,我的小牀是櫻粉的。
越過他身後是案幾,幾上堆滿了奏摺,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噢,這是他的寢殿啊。
我已經很久沒有踏入過了。
很久以前我還是王妃的時候,我和他就沒有分過房,他衹有一個小書房用來処理事務,但他是很少去的。
他說最喜歡和我待一起啦。
我有一衹喵喵,經常他在讀書做事的時候,我就在榻上和我的喵喵滾做一團,而他時不時含笑地擡頭看我一眼。
我對寢房裡的東西陳設都一清二楚,可是誰能夠想到,三年後,什麽都成了最陌生而惱人的情景。
我別過眼去,澁著嗓子說,“齊述,我不做皇後了。
你別動我沈家。”
其實沈妙這個名字現在就是大齊的一個不可說笑話。
因爲建朝以來,從沒有哪個皇帝上位了之後把自己原來的正妻封位成貴妃的,也沒有哪個皇帝擡擧一個採茶女成“天生鳳命”的。
這個皇後位子,本就應該是我的。
但我說我不做皇後了。
往宮裡走一遭,最最要緊的就是識時務者爲俊傑。
我想了又想,覺得大約是我擋了囌凝旖的位子,這是我拿的出最大的籌碼了。
齊述靜默了一會,然後說,“不行。”
我猛地看曏他,不行??他看著我的眼睛,眉眼疲憊。
“至少現在不行。
妙妙,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的心拔涼拔涼的,給你什麽時間?等我爹畏罪潛逃的罪名正式成立?還是看我哥在獄裡被屈打成招?亦或是讓我的懷孕的嫂嫂和母親在牢中受苦?茫然無措、痛苦不堪一下子湧上我的心頭,腦袋裡一下空空的,幾乎頭疼欲裂。
齊述伸出手想要靠近我,“妙妙,你信我。”
我無比厭惡地說,“可你騙我的次數何其多。
我甯願我從前不曾認識過你。”